第2章

「喬、司、麥！」

孟清言皮笑肉不笑的時候最嚇人。

 

我小心翼翼把做好的筆記推到他面前，湊到他面前賠笑：「小叔，我寫完了哦，」

 

「有獎勵的吧。」

 

孟清言不允，我就扯著他的領子拉過來。

 

察覺到他眼底滾燙的愛意，我剛要下手。

 

他盯著我的眼睛，像是突然恢復理智一樣，猛一後撤，我嘴唇正好擦過他唇角，下巴直接磕到他頸窩。

 

上下牙被迫閉合，咬到了舌頭，一下給我疼哭了。

 

孟清言驚惶失措，手忙腳亂哄我。

 

「東妮妹啊！你泡森麼！」

 

心累，真正地心累。

 

有時候我也懷疑，孟清言到底是不是披著狐狸外衣的和尚。

 

趁著他帶我去醫院的空隙，我正在搜索「性單戀」。

 

我懷疑孟清言有這個病，在一起了，就沒那麼喜歡了。

 

可他給我上藥時的眼神，明明告訴我他擔心我，我索吻時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渴望，明明傳達給我他也想。

 

我耷拉著腦袋，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然後，於婧就進來了。

 

上次我給孟清言送便當的時候，就見過她。

 

她長得很好看，是溫婉氣質類型的，笑起來眉眼彎彎。

 

於婧和孟清言是同學，家裡又是世交。

 

長得好，有實力。

 

和孟清遠一樣，永遠是護士站小護士的飯後談資。

 

「孟醫生和於醫生真的好配啊！」

 

「好磕這種 1v1 的勢均力敵的愛情！」

 

孟清遠剛做完手術出來，和於婧交流著什麼，看見我，有些驚訝。

 

我隻字未言，隻是在孟清言吃飯的時候故意當著同事的面喂他。

 

甜甜靠在他肩頭：「清言哥哥～好吃嗎？」

 

孟清遠慢慢吞下飯團，還沒反應過來。

 

旁邊同事起哄：「好吃，肯定好吃啊！」

 

「女朋友喂的，能不好吃嗎～清言哥哥～」

 

可孟清言隻微微一笑，依舊矜持。

 

……

 

於婧朝我點點頭打招呼，然後招呼孟清言出去。

 

孟清言摘下口罩，讓我在辦公室等他。

 

我心裡突突狂跳，危機感上升，沒聽話，悄悄跟了上去。

 

門沒關緊，我就站在門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女朋友？」

 

「行啊你，親人把人舌頭都親大了。」

 

於婧有一搭沒一搭地調侃著孟清言。

 

……

 

過了許久，我聽見孟清言有些煩躁的聲音：「有點胖，怎麼親親抱抱舉高高？」

 

「會不會太黏人？」

 

「我不喜歡太黏人的。」

 

我整個人有點蒙，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舌尖上的藥在口腔溢開，又苦又辣。

 

可所有都在告訴我，孟清言，不喜歡我。

 

我猶豫許久，沒敢推開那扇門，落荒而逃。

 

8

 

一路上，我邊走邊哭，妝糊了一臉，孟清言說的話一直在我腦子裡出不去。

 

坐在公園長椅上，我寫了刪，刪了寫，終於和孟清言說了分手。

 

孟清言幾乎秒回。

 

【接電話。】

 

我看著 50 個未接來電，心一橫，掛了。

 

聽到他的聲音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孟清言：【？】

 

【要分手，當面和我說。】

 

愣了好久，我哇哇大哭，噙著眼淚，給孟清言發去了一大串小作文。

 

然後，收到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消息發送失敗】

 

「孟清言！大渣男！呸呸呸呸！」

 

我氣得直接把孟清言拖進了垃圾桶，刪掉，跑到酒吧摟著小男模和孟淺淺喝了個昏天黑地。

 

狼狗弟弟倒酒，奶狗弟弟擦淚。

 

「姐姐，不要太辛苦了。」

 

一雙含情眼，看狗都深情。

 

好像孟清言。

 

我哭得更厲害了，

 

「姐姐不辛苦，姐姐命苦。」

 

「喝了這杯酒，」孟淺淺極其豪爽地悶了一杯酒，瀟灑回頭「忘了你的……」

 

「小…小叔？」

 

我痛哭流涕，感慨孟淺淺果然是我肚裡的蛔蟲，什麼都知道。

 

果斷舉杯，攬著小鮮肉，大著舌頭：「敬滯由！」

 

酒杯突然被人摁下，我轉頭，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

 

孟清言陰沉著臉，面色不悅，拿起我喝過的酒一飲而盡。

 

孟清言要送我回家，我婉拒。

 

最後，孟清言不知道和酒吧老板說了什麼。

 

十點，酒吧打烊了？？？

 

街邊，孟清言低頭看我，眼神晦暗不明。

 

我終於忍不住了。

 

「孟清言，分手吧，我累了。」

 

孟清言剛想說什麼，我不爭氣地哭出了聲。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聲音輕飄飄地：「好。」

 

9

 

我和孟清遠的戀愛，好像一場荒誕的夢，好幾天我都緩不過來。

 

分手後，我窩在家裡不想出去。

 

神他媽的小叔文學，都是騙狗的！

 

整個列表裡，除了孟淺淺，都沒個說話的。

 

之前被我甩了的遊戲 cp 不知從哪加到了我，整天纏著我打遊戲，並揚言要重新追我。

 

我直接甩過去一張孟清言的帥照，

 

【已有老公，勿 Q。】

 

今天孟淺淺生日，本來我是要去的，可我前夫哥侄女的生日……

 

我想了好久，推脫說自己有事來不了。

 

誰知道孟淺淺這個莽夫，直接闖進我家把我抬走了。

 

孟家小公主的生日，來賓非富即貴。

 

我坐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好在孟清言沒來，不然我會當場暴斃。

 

「別難受了，」孟淺淺推了推我肩膀「姐給你介紹更好的！」

 

說著，孟淺淺攬過來一個小男生，模樣不大，但很標志。

 

我不過看了他一眼，他耳尖都紅了。

 

「姐姐好。」

 

「我告訴你麥麥，我表弟，可比你那個弱雞前男友強多了，完全具備成年男子該有的力量！」

 

孟淺淺朝我點了點頭，一臉驕傲拍了拍表弟的頭。

 

「來來來，別愣著，你麥麥姐剛失戀，加個好友安慰一下！」

 

我有點尷尬，孟淺淺自來熟一樣掏出我的手機。

 

「加什麼好友？帶我一個，嗯？」

 

熟悉的聲音響起，孟清言彎腰湊過來，和我不過一寸距離。

 

我整個人直接僵住了。

 

「小…小叔。」

 

孟淺淺和表弟兩個人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小叔，我們年輕人的社交，你不懂。」

 

「哦？喬同學開始喜歡年輕的了？」

 

孟淺淺大驚：「麥麥，你喜歡老的？」

 

孟清言在我對面坐定，抿了口酒。

 

我尷尬地笑笑，想點頭半路變成了搖頭。

 

孟淺淺一笑，一副又懂了的樣子，屁顛屁顛跑到孟清言身旁：「那沒事，喜歡老的，看這款！」

 

「我給你說，麥麥，我們孟家的男人，絕對都比你那個弱雞前男友強！」

 

聞言，孟清言輕挑了下眉。

 

孟淺淺越說越來勁，我瘋狂使眼色。

 

「那個下頭男，一個親親抱抱舉高高都不行的虛逼，還好意思腆著個大臉說我家麥麥胖！」

 

「我看他是瘋了，最好別讓我看見他！」

 

「和我閨蜜談戀愛他是心高氣傲，說我閨蜜胖他是生S難料！」

 

周圍人開始鼓掌。

 

孟淺淺大手一揮：「麥麥，說，那個狗男人是誰，我這些個朋友，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噴S！」

 

我能說是你旁邊那個嗎？！

 

孟清言輕笑出聲，領口微顫，仰靠在沙發上，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來，那個男的還真不是個東西，讓我家麥麥這麼生氣。」

 

孟淺淺沒聽清，還在煽動大家玩遊戲。

 

我臉都紅透了。

 

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不正經。

 

「你呢，小叔？有沒有和麥麥一樣奇葩或者刻骨銘心的戀愛？」

 

孟淺淺睜著大眼睛問孟清言。

 

一群人圍過來，佛子一般孟少的戀情，在整個京圈，都得是頭條。

 

孟清言SS地盯著我，放下酒杯，嗤笑搖頭：「被甩過兩次。」

 

眾人大驚。

 

一瞬間，白月光替身文劇情湧入腦海。

 

說不定，我就是孟清言某個忘不掉前任的替身。

 

心痒痒的，鼻頭也痒痒的。

 

我在心底暗自咒罵：狗男人，果然不止我一個！還清心寡欲，我呸！渣男！大渣男！

 

我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再待下去的理由，借著上廁所觍著臉給 M 先生發消息。

 

【麻煩一會給我打個電話，聚會，不好脫身，事成重謝！】

 

不一會，那邊回信。

 

【怎麼不讓你老公來接？】

 

我咬了咬牙：【剛離婚，勿 Q。】

 

M 先生：【好，那我近水樓臺先得月。】

 

回來的時候，一群人喝得正嗨，孟清言坐在一角，劃拉著手機。

 

和我第一次見他一樣。

 

我想，或許這個男人總是借著這個樣子讓女人上鉤。

 

我深吸口氣，坐到他旁邊。

 

孟清言收了手機，輕咳一聲，眼神迷離：「不勾引我了嗎？」

 

「小叔說笑了，我一直很尊重您。」

 

我特意把最後一個字咬得很重。

 

氣勢上咱得拿捏住。

 

孟清言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垂下頭：「渣女。」

 

他低著頭，眼尾都紅了，感覺要碎掉了。

 

怎麼辦怎麼辦，老娘好想抱抱他！

 

我抬頭吸了吸鼻子，拍拍臉讓自己清醒，坐得端端正正的，目光堅定地像入黨。

 

老娘得忍住！

 

一整晚，我如坐針毡。

 

「麥麥，來開黑！」孟淺淺左手小表弟右手孟清言「國服玄策 國服曜，任你挑，隨便騎！」

 

我看了眼孟清言，他掐滅了煙，正在調試手機。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一手。

 

等了好久，孟清言進入組隊。

 

唰！隊內亮起兩個大大的愛心！

 

我眯了眯眼，這 id 怎麼有點子眼熟……

 

孟清言！

 

周圍一陣起哄，孟淺淺也蒙了。

 

我甩了的遊戲 cp 和我甩了的前男友是同一個人?

 

老天爺，你在和我開什麼牛馬玩笑！

 

孟清言在周圍詫異的目光中起身，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隨後，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身子一怔，尬笑著按下靜音鍵。

 

然後，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接著，第三次，第四次……

 

眾目睽睽之下，孟清言走到我面前，替我按下接聽鍵：「不是讓我來接你回家，老婆？」

 

10

 

我怎麼也想不到 M 先生是孟清言。

 

「報一絲，你認錯人了哈。」

 

我想跑，孟清言SS抓住我不放，在我耳邊低語：「抱我，不然我這就把你的禮物拆開。」

 

我咬牙切齒：「學人精！這是我的詞兒！」

 

孟清言一臉玩味，我咬緊下唇，抱了上去。

 

下一秒，我整個人騰空，被孟清言打橫抱起。

 

孟淺淺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拉著表弟吱哇亂叫。

 

我窩在孟清言懷裡裝S。

 

「不好意思，家妻有點害羞，我帶走了，大家慢慢玩，記我賬上。」

 

孟淺淺一副狗腿子樣，開門送客一氣呵成。

 

孟清言把我放到車上，我腦子一團亂麻。

 

「你剛離婚？」

 

我裝醉，黛玉扶額倒在車座上假裝聽不懂。

 

良久，孟清言往我面前湊了湊。

 

「離婚了，和我試試？嗯？」

 

我假裝翻身，把孟清言推開老遠：「回家！」

 

「好。」

 

車子發動，我猛然想起自己豬窩一樣的家。

 

不能讓他覺得我為他要S要活的！

 

「去你家。」

 

孟清言挑了挑眉，點點頭。

 

我被孟清言帶去了別墅。

 

自從得知孟清言是 M 先生後，氣氛就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孟清言忙著給我整理房間，我們兩個全程無交流。

 

他雲淡風輕，我心亂如麻。

 

洗澡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緊張到幻聽了。

 

直到我躺到床上，細微的怪聲越來越近，牆上一團黑影慢慢放大。

 

「啊！」

 

我尖叫著直接跑了出去，鑽進一間房，鎖門。

 

屋內漆黑一片。

 

過了一會，我聽著門外沒了聲響，剛準備出去，手上附上一陣冰涼，一雙大手攥著我的手反方向擰了回去。

 

伴隨著清脆的落鎖聲，孟清言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醒了？」

 

「甩了我兩次，還想跑？嗯？」

 

「不是要重謝？怎麼謝？」

 

孟清言把我抵在門上，粗喘的聲音蕩進耳郭。

 

我有些局促，手都無處可放。

 

孟清言似乎察覺出我的緊張，輕笑，低頭看我：「怕了？」

 

我故作輕松回懟他：「不怕啊，來了，我就沒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