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我輕輕點了點頭，「帥是帥，不過我現在沒那麼多闲心處理新的感情。」

 

「怎麼了？那渣男跟你說什麼了？」

 

知我者，孫晴也。

 

我連忙把跟傅沉升的聊天記錄跟孫晴說了一遍。

 

「我靠！渣男就是惡心！

 

「這麼多年來，嘿嘿和嘻嘻都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傅沉升憑什麼跟你搶毛孩子？」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傅沉升這麼多年，也確實在兩個毛孩子身上花了錢。

 

孫晴把我拽了出去，「別怕，姐幫你找外援。」

 

「陸炎，你幫幫晚晚吧。」

 

孫晴坐在陸炎身旁，「晚晚，你說。」

 

我垂下眼，把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這件事情要說好辦也好辦，要說不好辦也難辦。

 

「貓狗是你們二位共同撫養的，按理說應該由你們兩人一起商量出結果。

 

「如果你私自把貓狗帶走了，男方可以報警的。

 

「但是林小姐，你也可以繼續上訴，拿出證據，或者私下用錢來擺平。」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那我就給他錢，封口。

 

「反正毛孩子們必須跟我。」

 

孫晴抬頭看了我一眼，「你咋知道你家毛孩子一定跟你？」

 

「這你別管，它們託夢給我的。」

 

我們三人坐在一起美餐一頓，直到飯點，貓才慢悠悠地回來。

 

我瞥了貓一眼，「飯點才知道回來？咋的？曠野沒給你備飯啊？」

 

貓淡淡抬眼。

 

【媽，別廢話了，貓要餓S了。

 

【你忘了你昨天怎麼答應貓了嗎？要給貓三天安靜的時間。】

 

昨晚的回憶突然湧現進腦袋，發個燒差點就忘幹淨了。

 

我帶著歉意給嘿嘿多開了一個罐罐。

 

「媽媽誤會你了，快吃吧。」

 

貓狼吞虎咽地吃著，可能一整天都沒找到吃的。

 

我看得一陣心疼，「要不你別去外面了呢？」

 

貓一邊吃一邊回我：【媽，不行，貓生是曠野。】

 

貓吃完就走了。

 

回頭就看到陸炎笑眯眯地看著我，「你們倆一來一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能聽見貓說話呢？」

 

我面上不顯，實際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是啊，我不僅能聽見我的貓說話，我還能聽見你的狗說話呢。

 

你的狗每天都在心裡罵你笨蛋。

 

嘴角再也壓不下去，我坐在椅子上大笑起來。

 

孫晴連忙去摸我的腦袋，「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還莫名其妙地大笑呢？」

 

「晚晚你跟我說，你是不是失戀太傷心了才這樣的？」

 

我搖了搖頭，「渣男該S，我一點都不傷心。」

 

「我隻是覺得，我現在貓狗雙全，實在是太幸福了。」

 

送走了陸炎，我和孫晴坐在沙發上商量著對策：

 

「寶兒，我把這些年來傅沉升給貓狗花的錢算了個大概。

 

「你說我直接把錢給他，他會答應我的請求嗎？」

 

孫晴點了點頭，「肯定會啊，他根本就不喜歡小動物，他愛的隻是錢。」

 

有了孫晴的肯定，我心裡也稍稍有了底。

 

忙給傅沉升打去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傅沉升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

 

7

 

「晚晚，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傅沉升的聲音焦急又帶著期待：「晚晚，我知道我做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你總不能讓孩子們沒有爸爸吧，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我急忙打斷傅沉升的深情告白：「打住，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能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你指望著我怎麼和你繼續在一起？

 

「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關於毛孩子們撫養權的問題。

 

「這些年來撫養它們你雖然沒出力，但是你出了錢。

 

「我算了算，你大概花了三萬塊錢，其中包括給嘿嘿和嘻嘻看病、打疫苗的錢。

 

「我給你五萬，算是你的人工辛苦費，其他的就算了吧。」

 

說完，我連忙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胸口總是覺得悶悶的。

 

我和傅沉升大學的時候在一起，是彼此的初戀。

 

這麼多年來，他對我也一直如當年一樣。

 

大學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小動物。

 

那個時候沒有錢也沒有房子，便隻能喂一喂學校裡面的流浪貓。

 

我還記得那隻可愛的小貓，是貓界最漂亮的品種——三花貓。

 

三花貓特別少見，又是女孩子。

 

我對它喜歡得不得了。

 

沒幾個月就被我喂得胖乎乎的。

 

那隻三花貓說來也怪，在學校裡面極其怕人，唯獨不怕我。

 

隻要一看到我，離得還很遠就喵喵喵地朝我跑過來。

 

可惜，小三花並沒有熬過那個冬天。

 

明明寒假走的時候，我已經給它做好了保暖的窩，也準備好了足夠的糧食。

 

但是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實在是太大了。

 

等我三月份回到學校後，貓沒了，窩也沒了。

 

隻剩下在髒水裡泡著的貓糧。

 

從那之後，我就經常隨身帶著貓糧，每次在路上遇到流浪貓，我都會想著能喂一口算一口。

 

而嘿嘿，就是我和傅沉升工作後，某一年生日的時候他送給我的。

 

那時我是真的激動，也是真的感覺到幸福。

 

我和傅沉升撫養小貓長大，嘿嘿也如我當年養的那隻小流浪一樣。

 

圓乎乎、胖滾滾。

 

後來，我們倆有了一點小錢，在這個城市裡也算是徹底站住了腳跟。

 

那年我們出去旅遊，在路上遇到了被人棄養的薩摩耶。

 

薩摩耶全身上下的毛都髒兮兮的，可憐地趴在馬路邊上，一動不動。

 

我連忙下車，把薩摩耶帶去了車上。

 

它應該是能懂我在救它，老老實實地任由我擺弄。

 

帶去醫院後，我本以為薩摩耶有某些不可醫治的疾病。

 

卻沒想到，除了肚子裡有些蟲、貧血以外，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給薩摩耶洗好澡，起了一個和嘿嘿很配的名字。

 

帶回家細心養著。

 

嘻嘻剛到家的時候，嘿嘿很瞧不起它。

 

我耐心地跟嘿嘿講完嘻嘻的身世，說來也是奇怪。

 

自從我跟貓說完這件事情後，它再也沒有對狗表現出一絲不耐。

 

除了偶爾邦邦邦抬爪砸狗頭。

 

傅沉升很快就給我發來了短信：【我不同意。】

 

8

 

直到這時，我才算是真正地懂了，什麼叫作孩子能拴住爹媽。

 

傅沉升知道貓貓狗狗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也知道我不會放棄它們兩個。

 

他之所以這麼確信地想要和我爭貓狗，就是不想分手。

 

隻要一天毛孩子的撫養權牽扯不清，我們倆就一天不會徹底分開。

 

太惡心了。

 

實在是太惡心了。

 

傅沉升給我發了大段大段的，關於不想分手的言論。

 

我一概沒看，反手給他拉黑了。

 

既然不想要錢，那就都別要了。

 

在閨蜜家裡住了兩天，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這裡，便著手找房子。

 

每天晚飯的時候，貓都會回家吃一口飯，然後又跑到別的地方鬼混。

 

第三天晚上，貓沒有回來。

 

我沒當回事，隻是以為去外面玩瘋了，又或者是在別的貓朋友家裡吃了飯。

 

一直到第四天，到了我和貓約定的時間。

 

它還沒有回來。

 

我等得有些著急。

 

急忙把狗子從陸炎家裡拽了回來。

 

「嘻嘻，你知道嘿嘿去哪裡了嗎？」

 

狗子這幾天寄養在陸炎家裡，和邊牧的關系越來越好。

 

隻見它微微歪著腦袋，【媽，它不是說出去玩三天嗎？】

 

【三天這麼快就到了嗎？媽，你啥時候接我回家？我玩夠了，我想貓了。】

 

我心下了然，果然還是對狗兒子的期待太高了。

 

除了吃就是玩。

 

我輕輕拍了拍狗頭，「你去玩吧，媽過兩天就接你回家。」

 

薩摩耶屁顛屁顛地跑了，我又扭頭看向邊牧。

 

「小寶，你知道姨姨家的貓去哪了嗎？」

 

邊牧看著我沒有動，【昨天還在窗戶邊看到它和別的貓在一起欺負老鼠。】

 

【怎麼了？貓不見了嗎？】

 

我朝邊牧點了點頭，「對，貓不見了。」

 

邊牧大驚失色地後退了兩步，朝我叫了起來。

 

陸炎見狀，連忙擋在邊牧身前。

 

【我嘞個人類，你怎麼能聽見我說話？】

 

我朝陸炎身後的邊牧探出頭，「你別管了，你快告訴我，你知不知道貓去哪裡了？」

 

邊牧動作很快，幾乎是瞬間就跑回家裡，把牽引繩叼了出來。

 

陸炎似懂非懂地接過牽引繩。

 

「你倆一對視，就仿佛能聽懂對方說話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長話短說：「我的貓這幾天跑出去玩了，它跟我說好三天後回家。

 

「今天是第四天了，它還沒有回來。

 

「我感覺它可能出了什麼事。

 

「妞妞剛好見過它，它現在領我們去找找貓。」

 

陸炎連忙牽著邊牧進電梯。

 

一出門，邊牧就飛快地跑了起來。

 

我們兩人跟在邊牧身後。

 

9

 

邊牧跑到一棟別墅前停下，【人，我昨天就看到貓在這家院子裡玩。】

 

【你進去問問吧。

 

【妞妞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我連忙敲門，裡面一個年長的老太太給我開了門。

 

我開門見山拿出手機翻找嘿嘿的照片，「奶奶，你見過這隻小貓嗎？」

 

「它這幾天跑出來玩，一直到現在都沒回家。」

 

那老太太從脖子上拿起老花鏡戴上，認真地看了好幾秒。

 

「知道，它昨天還在和我家花花玩呢。

 

「今天早上就走了，好像是被一個男人帶走的。」

 

男人？

 

【對，我昨天在窗臺上看見了，有個男人對嘿嘿動手動腳。

 

【我以為嘿嘿認識它，原來那個臭男人是為了綁架嘿嘿。】

 

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是誰。

 

我跟老太太道謝後，連忙給傅沉升打電話。

 

傅沉升那頭很快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給我發來了視頻通話。

 

我接通視頻通話，隻見傅沉升陰沉著一張臉。

 

「晚晚，你終於肯理我了。

 

「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為什麼拉黑我？

 

「難道對你來說，我還沒有一隻貓重要嗎？」

 

我冷聲質問傅沉升：「你出軌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起我？你讓那些女人穿著我的睡衣說刺激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起我？你騙我你在家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起我？

 

「你做了那麼多錯事，你憑什麼覺得我能原諒你？」

 

我看了看傅沉升身後的背景，還是我們之前住的那個房子。

 

連忙一邊招手打車，一邊和傅沉升保持通話。

 

「貓兒子呢？現在怎麼樣了？你讓我看看它。」

 

傅沉升沒說話，隻是把攝像頭轉到了另一面。

 

我可憐兮兮的貓兒子此刻正被粘在老鼠板上，望著鏡頭，眼中似乎還含著淚。

 

「傅沉升，你有病吧？

 

「那是粘老鼠的，你怎麼舍得？」

 

傅沉升大笑起來，「什麼我舍不舍得，你連我都舍得拋棄，我讓它老實待會怎麼了？」

 

「要不是我說呢，這貓就是沒有感情。

 

「我好說歹說養了它這麼多年，它不僅撓我，還老想著往外跑。」

 

此時我不敢激怒傅沉升了，他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

 

我實在不敢保證一會兒他會做些什麼。

 

隻能盡量安撫他：

 

「我馬上就回家，你等我。」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陸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坐上了車。

 

邊牧抬起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我腿上。

 

【人，你別怕，貓會沒事的。

 

【小狗神保佑你。】

 

我摸了摸邊牧的小腦袋，心中的慌亂少了幾分。

 

幸好薩摩耶最近一直在陸炎家裡玩，不然我根本不敢想象。

 

這隻傻狗會跑到哪裡去。

 

好不容易到了傅沉升樓下，我跟小區保安的大爺借了電棍，便急匆匆地往樓上跑去。

 

「傅沉升，是我，開門！」

 

傅沉升剛打開門，我就一電棍敲了上去。

 

沒等他反應過來，跟著一起過來的陸炎上前控制住他。

 

我拔腿就往屋子裡跑去。

 

一看到我，貓就激動地喊起來：

 

【媽媽媽媽！我在這！快來救貓！太惡心了！媽！】

 

10

 

我連忙抱著貓往外面走，剛要走出去。

 

傅沉升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陸炎。

 

抄起手邊的東西就朝我砸了過來。

 

腦袋猛地一疼，下一秒便沒了意識。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我見到了曾經養過的那隻小三花貓。

 

它穿著皇袍坐在椅子上，此刻正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人，你還記得我嗎？】

 

我朝小三花點了點頭，「你還好嗎？寶兒，對不起, 當年是我沒有護住你。」

 

小三花朝我瞄了一聲。

 

【人, 你別怕。

 

【我現在是掌管貓界的喵喵神，在這裡不會再受凍, 也不會受餓。】

 

「嘿嘿會沒事的對吧？」

 

小三花又喵了一聲，【人, 你就不好奇你為什麼能聽見動物的心聲嗎？】

 

我這才知道，原來貓界和狗界都有掌管制度的神。

 

而小三花那年去世後, 一路在貓府打拼。

 

這才終於升職到了現在的地方。

 

而它也一直記著我的恩情, 因此在傅沉升出軌後, 它忍不下去了。

 

傅沉升實在是太過分了, 如果僅僅隻是出軌一個人。

 

那隻能說他渣。

 

但他出軌了太多的人，甚至一天一個。

 

那他簡直太惡心。

 

三花動用神力, 換來了我能聽見貓狗心聲的能力。

 

【這件事除了當事人本人, 就隻有嘿嘿和嘻嘻知道。

 

【人, 你太笨又太善良。

 

【如果僅僅是靠你自己，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傅沉升對你做的那些事。】

 

我看著小三花, 眼中止不住地湧出感激。

 

【人,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快回去吧。】

 

下一秒，我就看到小三花舉起了一隻爪子。

 

【聖火昭昭，聖火耀耀, 凡我子弟，喵喵喵喵！】

 

我醒了，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從鼻腔傳來。

 

我睜開眼才發現此時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旁的閨蜜見我醒來，連忙朝我撲了過來。

 

「寶兒，你知不知道, 你嚇S我了。」

 

我不知道。

 

「發生什麼了？」

 

我抬頭看著閨蜜，隻見她一邊哭，一邊跟我講著事情的經過。

 

「你都不知道，那個傅沉升跟瘋了一般, 你都暈倒了他還拿拳頭打你。

 

「要不是有陸炎在場,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

 

我皺了皺眉，怪不得頭這麼痛。

 

「你放心吧寶，傅沉升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 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

 

我朝孫晴點了點頭, 這才發現在一旁坐著的陸炎。

 

陸炎見我醒來，連忙開口：

 

「放心吧，你的兩個毛孩子什麼事情都沒有。

 

「等你出院, 你就能看到它們了。」

 

我年輕, 在醫院住了兩天就恢復了大半。

 

直到我在陸炎家中看到被剃光了全身毛的貓。

 

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這麼醜！」

 

意料之外地，我沒有聽到貓的回答。

 

我看著貓, 心裡已經能想到它現在在怎樣罵我。

 

「媽聽不到了，你別罵媽。」

 

貓伸出爪子放在我的手心，那意思像是讓我放寬心。

 

我又看了看跟在我身後轉圈的薩摩耶。

 

「傻狗, 媽媽一會兒給你開罐罐。」

 

一聽到罐罐, 陸炎家的邊牧也朝我跑了過來。

 

陸炎這才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那個，我家妞妞好像懷孕了。」

 

「作為家長，你是不是應該……」

 

我連聲答應：「負責負責！

 

「你想要多少彩禮？」

 

陸炎低下頭,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我想要你，可以嗎？」

 

我猛地一抬頭，和陸炎對視上。

 

「好。」

 

（完）